第4章(1/5)
金哥想了想,还是摇摇头。
“切,那你写个自己名字我看看。”段林说罢就从旁边书架里抽出一支笔和一张纸,扔到金哥身上让他写字。
金哥在上面歪歪扭扭地鬼画了一阵符,段林看他画了个煎蛋似的皱巴巴干瘪瘪的太阳出来。
“嚯,这是金哥?把自己画成太阳,让大家都围着你转?怪不要脸的。”段林拿过那纸细细看着,越看越好笑。但是突然想到之前六顺跟他说,金哥可是我们村的小太阳,大家都喜欢他云云,就撇撇嘴把那鬼画符丢到一边去。
“哎,你别的不会,至少得会写自己的名字吧?名字对一个人来说可是很重要的。你想不想写自己名字?”段林故意不看金哥,趾高气扬地插手站在金哥面前。金哥眼睛一亮,像小狗见了主人回家那样激动,然后疯狂点头,把头上的汗都要甩在段林身上。段林嫌弃地摁住他晃动的脑袋,说有这么夸张吗?不就写个字吗?然后拉开椅子坐下,又抽出一张纸在上面划拉几下,一个漂亮的楷体“金哥”就浮在上面,他把纸拍在金哥胸前道:“你回去多描几遍,就会写了,看清的我的笔画,笔画也是很重要的。这是你的名字,金哥,金色的金,哥哥的哥,哎呀算了,说了你也不懂,你就描去吧!我随机抽查你啊,你小子可别给我偷懒!”
金哥把那薄薄的一张纸沉甸甸地捧在手里像有千斤重,眼睛亮得能看见里面的星星和水潭,段林被他这殷切又渴望的眼神搞得头皮发麻,好像他俩在演绎什么千里送家书的悲情桥段,至于这么深情吗?段林受不了那炽热眼神,觉得再看下去他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要升腾起来,于是转身要离开。金哥见段林要走,就伸手拽住段林的袖子一角,坑坑巴巴地说:“谢、谢、谢……”
段林瞪了金哥一眼,戴上手套把晾干的内衣裤子摘了抛在金哥头上,道:“晾干了,你可以滚了。”
给媳妇的都是最好的
这天突然热得不行。本来就干得没有水,热气更是火上浇油了一番,干活的谁不是晒掉一层皮,都巴巴地望着远处稀稀拉拉的树荫望梅止渴一番。开工了没几天,一群年轻人累得跟牛马一样喘,起身扶腰的时候看见村长还在那儿裹着军大衣,跟个伪军似的转来转去监工,都笑起来道,村长,你不热吗?我看你都热得流油。高德把烟斗从嘴里拔出来吞云吐雾,道,我不热,我冷,这水一天引不上来,我就得冷一天,一年引不上来,我他娘的就得冻死。
六顺有想要偷懒,被高德瞥见,一脚蹬在屁股上栽进土炕里。六顺灰头土脸地爬起来,不好意思地憨笑。高德指了指一马当先干了半天都没歇一口气的金哥,再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六顺,一烟斗敲在他头上把他一头黄土都簌簌地掸掉。“你就不能学学人家金哥,干活不带喘的,龟孙子,我要是你老子就把你塞回屁股眼子当成屎拉出来。”六顺眨巴眨巴眼睛道:“村长,您天天跟人家文化人待在一起,怎么说话还是这么粗糙,该学点人家城里人的气派。”村长刚要再给六顺来一脚,六顺忙地跑到金哥身后扮鬼脸,一边在那儿絮叨:“也不知挖这管子好使不好使,万一我们挖错了那不是白干了?金哥你说是不是?”金哥头也不抬地继续在那儿掘土不答,汗珠淋淋地往下滴。村长呵斥六顺道:“你少在那儿放乌鸦屁,人家念了国家认可的大学出来的,能错?你才认识几个字就敢在这儿动摇军心了?”六顺委屈道:“我也是为了我们有……无水村不是吗?”看见段林从不远处一瘸一拐地过来,六顺立刻改了口。村长见段林来了,就迎上去不知道跟段林说些什么,看着眉飞色舞的,段林说几句话也不知他听没听懂反正就是频频点头哈腰。“这老头子,惯会见人下菜,我操。”六顺擦擦额头本不存在的汗水,仰天长叹一声命苦,就又开始操起锄头在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