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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已是巳时中刻,正是医馆里人最多的时候。有人在排队等着看诊,还有些人在药柜前等着伙计抓药,霍青的声音又大,听了这话,人群当即便炸锅了,纪文山更是脸色一变。
这行医用药,抬高药价都算了,但要是开错了药,混进了有毒的药,那可是会死人的!
有个抱着孩子也是来瞧风寒的妇人,原本已瞧完了病,正等着伙计配药,听了这话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,药也不抓了,上前问了一句:“大兄弟,你说的这话可是真的?这宝济堂的大夫当真给你弟弟开错药了?”
霍青点了点头,面色严肃的说道:“就是昨日的事儿,这药方是三日前开的,我家弟弟如今还在床上躺着未醒。”
“你!你!”纪文山咬牙切齿的看着霍青,气的说不出话来。
事到如今,他哪里还能不知道方才霍青问的那些话是在下套子让他钻。
他在心里恨着这屠户狡诈,可如今医馆人正多,他要是就这么认了,那他这宝济堂的名声岂不是要完了。
于是,纪文山梗着脖子骂了回去:“你胡说!大家别听这屠户瞎说!我开的药方全是凭着他弟弟的病来的!”又指着霍青的鼻子骂道:“你说开错了便错了?谁知道你是不是从哪儿找了个不知道什么地方来的庸医,想要讹我?偏还选在我这儿人最多的时候上来闹事,你这屠户当真是黑心得很!”
霍青早已料到他会耍无赖,闻言面色不变,一手抓了纪文山的手道:“是与不是,我们再请个大夫来辨一辨便是了。如今这药和药方都在我手里,你若坚持说你没有开错方子抓错药,也不肯赔钱,你敢不敢与我到公堂上,我们当着官差老爷的面来说。”
与纪文山气急败坏的模样相比,霍青显得沉稳的多了,也让他的话听起来更有信服力一些。
围观的人也不是傻子,于是有人站出来说道:“是啊,纪大夫,若这大兄弟说的是假话,你便与他走一趟公堂又如何?难不成你怕了?”
要闹到公堂上去自然不成。他开的药他自己知道,药方里确实是有几味无用且贵价的药材,此事若是到了公堂上,他必然理亏。
纪文山不肯,还挣扎着大喊大叫了起来:“我不去,凭什么你说要去便要去!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我原先的药方上加了什么东西,还是把从其他地方开的药材混了进了我的药里,便来诬陷我。”
这话一说,周围瞧热闹的人议论的就更多了:“嘿,这老头儿,方才我明明听见他说这药方是他亲手开的,药也是从他宝济堂抓的。你瞧瞧小兄弟手里拿的那几包药,连药封都没拆呢,定是从宝济堂出来的!纪文山不敢和这小兄弟上公堂,定是他的药当真有问题!”
“我瞧着也是,没想到啊,堂堂一个大医馆,竟做出这等事来,当真是丧了良心了!”
“哎呦,亏我还差点在这家抓了药呢,幸亏还没给钱!要我说啊,这事儿如果查出来是真的,像这种黑心王八蛋的大夫,就应该叫雷给劈死!”
周围的指点和谩骂声越来越大,纪文山得脸也越来越黑,想他来白柳县这么几个月,何曾被人这样戳着脊梁骨骂过。
他心中恨极,什么面子也顾不上了,撕破脸皮,破口大骂起来。
“我呸!你个狗杂种,哪里来的土匪恶霸!叫我说,你那病秧子弟弟就是个短命鬼!丧门星!老子肯用能药吊着他一条命你就该偷笑了,小心哪天一口气喘不上了叫他去见阎王!”
这话一出,周围一片哗然,霍青更是脸色铁青,拳头攥紧。
这事儿他原本就是憋了一肚子的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