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真实身份(2/2)
妇人瞬间红了眼眶，声音亦变得哽咽，一旁的韩楚的拳头是紧了又松，松了又紧。
待缓了一口气，妇人便将方才说了一半的话说完。“在途中便听闻韩将军被杀，韩氏被灭门……”
“什么！灭门？”，柴熙让大惊失色，“难道真的无一人生还？”
“有。”
柴熙让不解地看向突然说话的韩楚，忽地双目一瞪，似乎想到了什么，“莫非你是……”
“不错，我就是韩通之次子。当年，我已经八岁，清楚地记得那晚母亲将我紧紧地抱住，之后将我打晕，藏在仆人的尸身下，而她……”
韩楚没有说下去，也不必再说下去，女子本弱为母则刚，为了自己的孩子，她们甘愿付出一切。
妇人抹了抹眼角的泪，继续道：“当奴家赶到韩宅时，韩氏上下近百余口无一生还，除了楚哥儿。于是，奴家便带着你们二人杀出了汴京，连夜乘船逃到了这里，而奴家身上的伤便是那时留下来的。宁娘娘将您托付于奴家时为您重新取了名字，叫子墨，随母改姓宁，并再三叮嘱奴家，莫提往事，哪怕是只字片语，为的就是让您能过上寻常人的生活！宁娘娘有恩于奴家，奴家不能不从，这十三年来，奴家未提一字，也不许楚哥儿说半句往事，因此你只知义母不知生母！”
一滴泪从柴熙让的脸颊划过，明了母亲的一番用心，这十三年来，日子虽然过得清苦，却是最为快乐的。
“奴家是武夫出身，识字不多，能教的便是这一身的武艺，想着就算不复仇，日后遇祸乱也可防身。不曾想，同是出身于武家的楚哥儿对武不通，却习得一身好医术，反倒是出生文家的王爷您，练得了一身好武功。”
话落，妇人开始咳了起来，脸色也渐颓败，恍如残烛，眼看着是要不行了。
“王爷！”，妇人深吸一口气，“奴家之所以瞒您这么多年，一来是娘娘的叮嘱，二来您还年幼。可如今，你已长大成人，奴家便再也不忍，这才据实相告，至于日后的路如何走下去，就看王爷您自己的选择了。但请王爷牢记，娘娘希望您活着！”
柴熙让无语凝噎，唯有两行清泪。
妇人的脸色猛地难看了起来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，紧紧地拉着柴熙让的手，“王爷，陛下和……太后在房州的郑王府，您还有……两个弟弟纪王……和、和蕲王，这是您……所剩的……亲人了。”
“徐妈妈，您休息一下，不要再说了！”，韩楚已哭成泪人，他知道徐妈妈已是油尽灯枯了。
妇人的气息慢慢弱了下来，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，弥留之际，口中喃喃地唤着“墨哥儿，墨哥儿”。
“徐妈妈，我在这儿，我在这儿！”，柴熙让紧紧地拉着妇人的手，眼前一片模糊。
“我的好孩儿，我一生未嫁，却有你这样的孩儿，今生足矣……”
妇人轻轻地笑了，却永远地闭上了眼睛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