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3章(1/2)
皇帝闻言脸色稍霁,只是仍旧不大好看,他眉头拧在一处,几乎快打成了结,强忍着躁郁冷笑道,“一群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朽,朕做什么还要他们来约束?!朕看这皇帝还不如给他们做好了!”
若说他先时是为了美人,后来却是为着自己的帝王之尊了。
他堂堂大丰朝的皇帝,修建个破楼竟也要被三拦四阻的?何其荒唐?!
他是君父,是天下之主、是天下之父,想做什么岂容得他人置喙?
他这话说的难堪,简直不像是一个皇帝说的,不过是被那些宗亲逼急了,故而西南王听罢也只是一笑,只在听他最后一句时心底嗤笑一声,面上却并不显。
他这个皇兄,果然是一如既往的蠢,若不是生在了嫡系,又有先王庇佑,别说登上皇位,怕是到如今坟头的草都有二尺高了!
若不是为了缓着江南那边的局势,怕那起义的李家军先得了先机,他才不会在这里与这皇帝虚与委蛇。
思及如此,西南王便忍不住皱了皱眉,那李家军原本也不成气候,只是些泥腿子扯了面起义的大纛,又无兵械又无粮草,不过靠些庄稼人的气力罢了,只是前不久竟出了个姓程的小子,打起仗来甚是勇猛,竟也有了些正经军队的样子,来往攻战间竟能用些兵法,初始是些末流小技,到后来竟连他帐下的军师都不得不严阵以待,进步的速度简直骇人听闻!
若是能弄到他的帐下来,,,思及如此,西南王眯了眯眼,倒也,,不失为一件美事,,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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补回:金玉堆砌金玉楼白衣葬断白衣人(五)
太庙自省十日后,皇帝老调重弹,而且势不可挡,借着先祖托梦的名义一意孤行,偏要起楼,宗亲大臣不愿,却也只能作罢,只冷了心肠,闭门谢客,称病不朝。
宫台再起、民生艰难,金玉楼下,顶风冒雪、打着赤膊,被累死冻馁的人不在少数。
这些人,十二三岁有、五六十岁亦有,皮包着骨、面泛着黄、手如细柴、肩驼似锅,在大雪纷飞里踩着草履,背负纤绳,用后背和红肿冰冷的双手拉着大理石板和五人高的木柱前行,把他们拉到高处,以备修砌之用。
没有人知道皇帝为什么这么做,但是他是大丰朝的帝、是大丰朝的君。
君命、难违。
四个字,苍生冻毙于风雪、生民溺亡于水火。
人生不如猪、人死不如狗。
猪狗屠戮尚且一刀,人之艰苦可有尽头?
西南王马车行至西京城外时叫了停,金玉楼工程浩大,从城内一直延伸到城外,西南王让马车停在城外动土的这一处,掀开帘子盯着远处看了看。
只是大雪纷飞,白茫茫的一片,并不能看的太清,只遥远处看到几个雪人在拖着木料移动。
西南王眯着眼看了一会儿,发现并不能看的太清,便吩咐了车夫一声,让他将马车驱到近处,以便细瞻。
然而他才要张口,却被魏子羊拦下了。
魏子羊下了马,抖了抖身上厚厚的积雪,将冻僵的脚跺了一跺,才走近西南王面前。
他一上前,西南王周遭围着的幕僚便不由得撇了撇嘴,退开了半步。
瞧这姓魏的一脸穷酸相,大冬天连件冬衣也买不起,还穿着秋装,也难怪冻成那个样子。
西南王见是他,也不由得挑了挑眉。
他府里幕僚太多,在脑里翻了一圈才想起眼前这个人是谁?
他坐在马车里,似笑非笑的盯着他,并不知这个长相一脸温润的穷酸书生要做什么。
魏子羊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