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7章(1/2)
魏子羊想到刚刚的场景,便大致明白了为什么谢景纯早上醒的那样早,这样噩梦缠身,能睡好觉就怪了事了。
他盯着谢景纯看了一会儿,到底还是没忍住,伸手用指尖抿去他腮边挂着的一颗泪珠,“世子看过郎中了吗?”
谢景纯用手胡撸了一把魏子羊刚刚抿过的地方,只以为是自己脸上没擦干净,而后才点了点头回他道,“看了,开了些安神的药。”
魏子羊有些意外。
他与谢景纯同吃同住也有些时日了,却不曾见他吃过什么药,莫不是嫌苦、不肯吃?
魏子羊心思转了转,想他年纪小小就一身病痛,整日抱着药罐子度日,一时间便理解了几分。
他想了一会儿,而后抬眼看向谢景纯,笑道,“安神的药大都苦的很,世子喝不惯吧?其实止住梦魇的法子也不止这一种,在下对医术也略懂一二,恰好有几个不需要吃药的法子,世子要试试吗?”
他以为谢景纯会答应,却不想谢景纯看了他一眼,而后居然摇了摇头,拒绝了。
谢景纯眼眶微红,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,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,“我不是因为药苦才不吃的。”
“我知道吃药能止住梦魇,但是我不想吃。”说到这里,他声音顿了一下,鼻音似乎更重了些,轻声道,“我在梦里能见到我哥哥。”
魏子羊愕然,继而心头猛地涌上一阵剧烈的酸楚。
他不肯吃药,为的是在梦里见一见哥哥,甚至甘愿忍受梦魇。
哪怕那梦里多是鲜血淋漓的场景,他也要见一见。
见一见,人间找不到,梦里总要看上一眼吧。
活的、死的,都可以。
如此,梦魇竟也算不得完全的坏事了。
魏子羊默然垂首,握住他清瘦许多的手腕,头一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晚间吃饭的时候,魏子羊出去了一趟,再回来时身上带了莫名的香气,并不浓郁,淡淡的,谢景纯直到晚间和他坐在塌上的时候才闻到。
魏子羊将白日里带回的蜜饯分与他,谢景纯看了一眼,也没拒绝,只捡了两颗放在口里,而后又将那纸袋推到他面前,“你也尝尝。”
魏子羊早在回来的路上就吃过了,只是谢景纯主动给他,他还是笑着伸出手接过,正要说些什么时却听见外面的声音响起,“军师,成衣阁那边将衣裳送过来了。”
魏子羊顿了一下,而后看了眼谢景纯的神色,见他并没怎么排斥,方开口让那人进来。
还有几天就到月底,婚期将近,成衣阁这个时候将婚衣送了过来,已经是定下了最终的尺寸,提前让他们验收的。
谢景纯正在想几日后逃离西京的事情,有些出神,听见那奴才唤了他两声,方才回过神来,淡淡的扫了一眼那托盘上的大红色喜服便收回视线,“放哪儿吧。”
他并没有试穿的意思,毕竟他和魏子羊只是逢场作戏,等到几日之后他早都和乐平昭远走江南,自然也用不着穿这套衣服了。而且魏子羊还未成婚,提前和一个男人穿这一套又算怎么回事?
他没动,魏子羊也没动,只神色如常的吩咐了那两个奴才几句,而后便将人打发了下去,留他们两个人在屋里,并没问谢景纯为什么不肯穿。
莫名的清淡香气在屋内逐渐蒸腾开来,虽然清淡,却经久不绝、源源不断。
二人坐着说了几句话,谢景纯便觉得有些乏了,和魏子羊说了一声便钻进了自己的床帐之内。
等到躺在了床上,谢景纯仍旧觉得那清淡香气钻进了帐子,萦绕于鼻端,久久不散,而且不知道是不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