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章(1/2)
雍王府,这处人才济济、挥金如土的地方。
他透过这里,看到一整个西京城上流士族的纸醉金迷、醉生梦死和骄奢淫逸。
他在这里每日都能见到来来往往的贵族子弟、公子王孙,衣香鬓影、言笑晏晏。他们蒙荫祖上,享着世代的财富和荣誉,站在西京城俯瞰一整个大丰王朝,高高在上,矜贵自持。
他在这里,见到了这些人,见到了他们的光鲜亮丽和龌龊龃龉。
从前这些人在云端,现在这些人在他眼前。
他越看越觉得目眩眼花、心弛神往。
他越看越觉得心有不甘、越看越觉得心火燎原。
他想起辛苦耕读却壮志难酬的弟弟,他想起抓住一切机会学习却仍旧寸步难进的自己。
凭什么?他们个个好吃懒做,胸无丘壑,既不够努力也不够聪慧,却能霸占着全天下最好的东西和无数的财富而挥霍无度?
他们占着累世的人脉、金银,蝇营狗苟、狼狈为奸、互相勾连,而真正聪敏好学的人却被迫陋巷而居、饱受饥寒之苦,凭什么?
这世间的事究竟是怎样个道理?
程守义在无数个夜里辗转难眠,激愤不平,心里的欲/望如野草一样蓬勃飞长。
他想,王侯将相宁有种乎?
他想,他要往上爬,他要站在与他们平齐的地方,让自己的家人也遍身罗绮、风风光光。
他既想要财富,也想要美人。
想到这里,他看向谢景纯。
心里想,这个金玉其外、败絮其中,却又偏偏受尽无限荣宠的草包。
谢景纯。
这三个字在他心里滚了一遭,临到舌尖前又被他吞咽回去。
程守义喉头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。
他又想起了之前接他从画舫回来的那一幕,遍身的红痕、承恩不住的身姿;又想起了庄闻生抱着他的模样;又想起了那日隔着红罗帐、看到的亲密依偎的两个身影。
程守义想,他简直淫乱不堪,连自己的亲生哥哥都勾/引。
他心中无法遏制的竟生出些恨意,恨他不自重自爱,拈花惹草、帷薄不修。
可更无法遏制的是心中欲/望,他渴望得到他,得到这个从来不屑于看他一眼的“荡妇”。
只要他看他一眼,便足以令他浑身震颤,魄荡神摇。
他心里漫开这些往事,露出幽微的心思,不由得有些怔怔出神,直到谢景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才惊觉敛了思绪。
谢景纯略略看了一遭,见写的差不多,便合上搁下,看着程守义笑道,“不错,这次你做的很好,想要什么赏赐?”
又来了。像训狗一样。
程守义盯着看了他一会儿,然后低下头道,“为主子分忧乃是奴才本分,奴才不敢要什么赏赐。”
谢景纯闻言哼了声,“给你赏赐你就接着,拿腔捏调的,明儿再想要可就没有了!”
言罢,他一甩衣袖,趿着鞋就要离开。
程守义见他眉眼姝色明丽,心头不觉软了几分。他叫住谢景纯道,“世子留步。”
谢景纯回头睥他一眼。
程守义忽然上前几步,蹲身将他鞋子提上。那脚趿着鞋子,露了个脚后跟在外头,因着受了冷风显出些玉粉的色泽,如一枚圆润的宝珠。
他掌心握住那宝珠,用鞋窠包裹住,触及冰凉时忍不住摩挲了一下。
而后站起身,颇有些恋恋不舍道,“好了。”
谢景纯没察觉他的小动作,看了他一-->>